bo苗2R的沉星本完售很久啦ヽ( ´▽`)ノ
发全文,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。
【7月5日,743年,是一个温暖的要睡去的晴天,我们在潘德拉
来到潘德拉星球好几天了,我和Bosco昨天晚上总算把Ron和小王子的事情搞清楚了,因为昨天实在太累了,没来得及记录下来。
Ron一直都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老好人,我问他,你为什么要救小王子?Ron说他也不知道,只是那个时候就这样把他从皇宫里带出来了。我有点头疼,不过Ron说盟军那边似乎也不再搜查这位遗失的小王子了,他不会连累我们。
我担心的不是这个。Bosco帮我问了:“你是不是喜欢他?你想跟他在一起?”Bosco总是在第一时刻明白我想说些什么。
Ron沉默下来。小王子,那位叫Raymond的男人正好走进来。
他端着一整壶泡好的花茶,对我们微笑示意。
Ron的视线就粘在Raymond身上,我和Bosco相对着看了一眼。Ron的回答应该是这句:
“我对他一见钟情。”
由衷祝福他们。】
752年7月18日,星系战争结束,普鲁特的所有战争都结束了。Bosco回到帕斯特尔,在帕斯特尔的别墅里翻到Sammul遗留在抽屉里的日记。尽管打探别人的隐私很不道德,不过Bosco还是打开了。
他打开它,犹如打开回忆。
Bosco已经能够控制自己不再失态,他翻到一张图纸,那是帕斯特尔别墅的设计图纸。
一个月后,Bosco回到维尔城,将他在维尔城的别墅也装修成了和帕斯特尔那样的。一模一样,金鱼吐着泡泡,氧气管插入水中,发出些微的声响。
鱼可以活很久,Bosco要活得更久些。
【1月2日,745年,去往帕斯特尔的飞船上,宇宙中星辰夺目
趁着Bosco不在主控室我打开了舱顶,我没有将地板和周围的外壁打开。躺在柔软的座椅上,我看着星星就那么睡着了。
睡醒时Bosco在离我不远的地方,他在智脑上操作着什么,尽量放轻了声音。他见我醒了,回头对我微笑,头发有些乱,遮住了一边的额头和眉毛。我示意他过来,替他理了理乱发。
他亲吻了我。他把笔记本搬过来,让我靠着他。懒洋洋的一天,我甚至不想下地。】
Bosco如今是共和国的元帅,他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事务要处理,尤其是在最开始的这段日子里,尽管每天很忙,他坚持一天中一定要和Sammul相伴度过一个小时。
Sammul从未离去过,他就在别墅里,躺在沙发上睡着了,或者是在阳台给花松土。别墅里养了玫瑰,火红色的摇曳在窗口,像是太阳。
每当将视线落到玫瑰上时,Bosco手上的戒指都会微微发热。
Bosco将日记打开,Sammul在Bosco身边坐下,他和Bosco一起看着自己的日记。
不过一切都是无声的,这似乎是一个约定,Bosco不说话,Sammul不说话。Sammul实在太脆弱了。
像是游魂一般。
【3月14日,745年,帕斯特尔,雨天
这天下雨了。我和Bosco都没事做,他最近的工作结束了,而我是因为雨下得太大过不到镇上的诊所去,我请假了。
空下来我们决定看一部电影,将灯都熄灭,房间里完全暗下来,我和Bosco靠在沙发上,沙发是我亲自去镇上挑的,有些贵,但是我很满意。电影的名字叫《最后的玛格丽特》,玛格丽特的一种很常见的花,在郊外经常能够看到,电影讲的是战争过后的故事,这种被称为少女之花的美丽花朵在春天爬满了山坡,坟地和战场上都开满了玛格丽特。
这是一个讲述战后心灵治愈的故事,在战争中失去爱人和孩子的男主人公总算将过去放下,他成为了一个跛脚的花匠,在异国他乡兜售花朵。爱和希望可以治愈苦痛。结局是男主人公第二天要离开故乡,在蓝色的天空下,绿色的原野和春日的花朵,他将最后一束玛格丽特放在他爱人和孩子的坟头。
看到最后我掉了眼泪,Bosco帮我擦掉眼泪,我抽抽搭搭的说不出话来。
真是丢脸极了。所幸Bosco没有嘲笑我,他抱着我,将毯子盖在我身上。】
Bosco看了这个后特意去花市买了一盆玛格丽特,它和玫瑰放在一起,显得小巧素雅。
Sammul走到玛格丽特边上,他用手摸着那细嫩的花瓣,花瓣顺势摇曳抖动着,像是风吹动似的。他没有回头,也没有发现Bosco看他。
Bosco就那么静静看着这一幕,不发一语。
【9月20日,745年,帕斯特尔,下了很久的雨
我和Bosco冷战了。我们似乎经常干这种事。
Bosco要回去了,他在三个月后要回普鲁特,虽然在理智上他没有做错,一点都没有错。我还是无法抑制地要生气。
他没有告诉我这些事,他想把我单独留在帕斯特尔。
更加生气的是,我也不想到他身边去。也许我只是对自己感到生气而已,我厌恶战争,我爱Bosco,我在许多的选择里选择了和平的生活。但是我不能去想象想过的和平的生活了。
Ron说得对,我的确很自私。
这正合Bosco的意愿。
我不想原谅他,不想原谅自己。】
天气转凉,秋风吹进房间里。Bosco将日记合上,他陷入了长久的静默。屋里面静悄悄的,还没到六点天完全黑下来,他没有开灯。
他窝在椅子里,他不去关窗户,也不多穿一件衣服。他就那么睡着了。醒来时打了个喷嚏,他感冒了,似乎还有些发烧。
Bosco生了很严重的病,几乎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是很可怕的。被上门的外交部长挖出来的时候这位共和国元帅烧到了四十度,他喃喃地喊一个人的名字,然而无人能够应答。
【10月14日,745年,帕斯特尔,寂静寒冷的秋夜
我昨天做了一个梦,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。
Bosco来接我下班,我们总算和好了。他带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看星星,那是一个很大的原野,我看到秋夜里的繁星。
我们在一起说了很多话。然后在某个瞬间我就想起那个原本已经被忘记的梦。我说给Bosco听了,Bosco很担心,但是我认为这个梦很是浪漫。我梦见我像星星划过天空那样奋不顾身地燃烧了起来。
这个梦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?
也许是在说,我们变成星尘也总会相遇的。】
Bosco发烧不省人事,那是对其他人来说。而他自己则做了很长很长的梦,他一次次地梦到和Sammul那些经历的事情,好的,也有坏的,真的,也有虚假的。
梦的最后无一例外Sammul都因为各种原因消失了,也许是出门买花泥,也有毫无预兆的消失。
每一个梦都没有后续,但是Bosco深刻知道,在每一个梦里,Sammul都离开他了。挽留没有任何用处,甚至连对方的许诺都是谎言。
“这回你不要离开我。”Bosco对某个场景里的Sammul讲,他近乎哀求。
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?”Sammul露出俏皮的微笑,语气温柔缱绻。
接着他从楼梯拐角走下去,Bosco追上去看,Sammul已经凭空消失了。Bosco惶恐不安,那种不安是真实存在的。尽管他知道,在下一个梦里,Sammul还是会跟他相遇的。他打赌他舍不得他。
【12月23日,745年,帕斯特尔,雪天
Bosco奔赴他的梦想,而我送他上了飞船后就回到了家里。我在灯下写字,冷风从落地窗的窗缝里灌进来。打开了暖气,但是房间里依旧很冷。
我发现外面飘起了细细的雪花,很快雪下大了,像是羊绒一样。我将窗帘打开,将房间里的灯都熄灭,正好隔着落地窗赏雪。
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到树上,落到对面的阳台上,积起了薄薄的一层。
我真的听到了雪落地的声音;隐隐约约中我还听到落单的飞鸟的叫声,又或者是错觉。你听到了鸟的叫声了吗?我不小心就问出了口,我下意识以为Bosco还在。也许明天可以看到窗上结成的窗花,我会拍下来,发给Bosco看。
刚刚我打开窗户伸手去接雪花了,我很快将手伸回来,只是都变成了雪水。
晚安,Bosco,愿你今夜好梦。】
维尔城的冬天再冷也不会下雪,纳塔尔就不一样了。
Bosco回了一趟纳塔尔,赶到纳塔尔的那天雪已经停了,从列车上下来,眼前的原野银装素裹。这个小村庄开始慢慢恢复它以往的生机,雪盖住了一切,盖住难以掩盖的伤口,也盖住了来年春天要破土而出的嫩芽。
Bosco在雪中深深呼吸了一口气,踩着扑簌扑簌的雪走向前去。
天朗日清,长风扬尘。细细的雪从地上吹起,Bosco的大衣上结了薄薄的霜,他冷着脸,未将其拂去,不久霜雪变成坚硬的冰,从布料上滑落下来。
皱着的眉毛上结了一层薄霜,眨眼的时候掉下来,剩余的那些融化了像极了眼泪。
【2月4日,746年,帕斯特尔,晴天
我将离开帕斯特尔了。
我想我有了要做的事情,我要去参加无星界医生组织,我以另外一种形式开始了我环游星系的旅行。前路困难重重,但是我总能克服的。拥有梦想的感觉让我充满了干劲,我开始理解Bosco对于战争的热衷了。
哦对了Bosco,我不敢跟Bosco讲这件事,他一定会很担心,他一定会说要去做医生不如跟在他身边。可是我已下定决心。我不想随时随地都被他保护着。
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写日记,所以我将这本日记留存在这里。
我冥冥中有预感,我不可能再回来了。
虽有千万人前仆后继,结局以惨淡告终,但是我依旧这样走去。】
在纳塔尔的小屋里,Bosco做了一个连贯的梦。因此这个梦特别长,像是午夜场的电影,情节乏善可陈,人们一一离去,余下空场。
他和Sammul一起回到了纳塔尔,Sammul平安回来,站在白天他下车的地方等他来接。这个梦境真实得不像是梦境,也许现实和梦境本就倒转,谁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。
“你的行李呢?”Bosco问两手空空的Sammul。
“只有我一个人。”Sammul理所当然地说,他穿着单薄的白色针织衫,围着轻柔的丝巾,却面色如常,丝毫不觉得冷。
“那跟着我走吧,我白天已经逛了一遍。”Bosco去牵Sammul冰冷的手,Sammul很顺从地跟上来。
他们走了很多路。儿时玩耍的广场上的石臼还在,上面有麻雀的脚印;福利院的废墟上盖满了雪,有枯黄的野草从墙缝里冒出来……仅留的住户门窗紧闭,整个纳塔尔都在他们面前关上了门,不过他们都不在意。他们在天和地之间漫步,不论去往何方。
“你已经带我回家了。”走到许多年前他们常走的岔路口,Sammul低下头说。
“嗯?”Bosco望着看不到尽头的两条路,不明白。
“谢谢你带我回家,”Sammul接下去说,他抬起头看向Bosco,微笑着,“你忘记我吧。”
“你在说些什么?”Bosco心中从未有那样的惊惧,“你不能再离开我了。”
“Bosco,我真的要离开了。
如果忘记我能让你过得更加开心的话,那就忘记我吧。你并不十分喜欢的布艺沙发,你难以照料完全的花朵和金鱼,那些日记和情书,戒指和誓言,所有能让你记起我的东西,你要抛弃它们。
这不是背叛,这仅仅是更好的活下去的办法,你不能一直生活在幻象里。幻景就像海市蜃楼,在日出之时会慢慢消散,我想看到你的太阳能够重新升起。
你要成为你自己。在那之前,你要忘记我。”
Sammul一字一句说,是要让人沉溺的温柔,偏偏是不拖泥带水的决绝。
“我不会丢掉它们的。”Bosco也很坚决,“我怎么会忘记你?”
“不管你忘不忘记,我都不可能再回来了。”Sammul叹息着,“最后拥抱我一次。”
Bosco上前,像在之前的梦里那样拥抱他,他抱得很紧,Sammul接受了这个拥抱。
怀抱里贴合的感觉也是如此真实,但是慢慢的,抱着的人变轻了,像是加水稀释了一样,不再具有原来的密度和形状。最后Bosco的怀里空无一物,只剩下虚虚的幻影,他保留着前一刻微笑的样子。
Sammul变成了千片万片的金色碎芒,下一秒他从Bosco的怀中佚失出去,风吹散了它们。Bosco抓不到一枚碎片,Sammul被风吹散了。雪花落在他空荡荡的怀抱中,也落到了他的眉头肩头,像极了安慰。Sammul像是从未来过。
醒来的时候,Bosco知道那明明是个梦,却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哭了起来。比起Sammul死在他面前那次还要悲伤,梦境的最后他的世界漏下来一束光,将灰蒙蒙的雪天也照亮。
睡醒时雪夜的鸣笛恰到好处,哀婉凄厉,很快被风吞没。
雪扑簌簌落下来,Bosco也听到了雪花落地的声响。
“我是为什么而哭?”
Bosco就将在维尔城的别墅重新整修一通,只留下那盆玛格丽特和枯萎的玫瑰。他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,但是他记不起来。
而某个人真的不再出现在他的梦里了。
【11月19日, 738年,从纳塔尔去往科瓦山脉的军用列车上
Bosco睡着了,我在手电筒的照明下写下今天的日记。
一切寂静又寥落,只剩下车颠簸的声音和间或的长鸣。士兵们的声音低低的,仿佛在询问些什么,很快那些声音都隐没了,只剩下风的声音。对面的车遥遥地亮起车灯,可只要眨眨眼,那点光芒很快就要掠过。这是夜车,车窗外原野山林,一道狭长的眯着的眼,一只眸中星星点点橘色灯火。天边物事齐齐隐没,只余下模糊的界限和山的轮廓。风透过车窗不严实的缝隙呼啦呼啦吹进来,车里没有灯,头顶没有月亮,而我却遇见光明。光明在我的心里。
我们离开炸毁的纳塔尔了,在列车上我们认识了新的伙伴,名字叫Ron。我今天早上偷偷哭了一场,Bosco好多了,他没有哭,因此我很快就擦去眼泪了。在一起的都是各地来的同伴,我们一起唱了歌,歌声中我们将结伴出征。大家都不像我那么害怕,他们满怀着纯粹的梦想,期望恢复久远的和平。
我由衷感到愧疚,然而Bosco安慰我,他说哭泣没有什么,哭泣如果能让你更加勇敢,那么这次哭泣就有意义。
战争有什么意义吗?车厢里有人问。
很快有人回答他:我们流的血和泪,是为了其他人不用再像我们一样流血流泪,他们不用流离失所,他们可以过着我们想要的生活。我们的苦难和牺牲,是为了阳光可以洒向所有的角落,是为了守护人世间许许多多素昧平生的笑容。
接着有人轻唱:
残存者去承受至深伤痛
长眠者会做最温柔的梦
这句歌词什么意思?我问Bosco。Bosco摇摇头。
他也有不能解答的问题。】